瑞士“新式”殯葬禮儀之邦
瑞士並不禁止人們把骨灰撒在大自然中,因而許多家庭都會這麼做。隨著新宗教形式的到來,儀式變得更加五花八門。專家警告說,這些儀式並不都合時宜。
“如今選擇土葬和在葬禮後去墓地幾乎成了標新立異,”洛桑大學神學與宗教科學系助教克萊兒·克利瓦(Claire Clivaz)的這句笑話其實只能算半個,卻也道出了告別親人與追求新意-有時甚至過於刻意-的方法之多。
墓地早已不再是唯一的“最後的安息之所”。把骨灰撒進大自然或假日別墅、將骨灰盒埋入森林,甚至把骨灰制成鉆石-人們似乎有著無窮的選擇。
“在選擇火葬的情況中,大約有20%的骨灰是被撒進大自然的,”洛桑殯儀館館長埃德蒙·皮泰(Edmond Pittet)解釋:“這對環境不會有影響,因為現在的骨灰粉末處理得特別細。”
盧塞恩大學宗教研究中心(ZRF)協調員安德烈亞斯·騰格-紮內蒂(Andreas Tunger-Zanetti)透露,瑞士不僅是少數給予亡者親友很大祭奠自由的歐洲國家,還以愈80%的火葬率,與捷克一起並列歐洲之最。
新宗教形式
這一自由也許可以解釋瑞士在對待非傳統信仰儀式時所表現出的相對善意。“尤其是移民推動著社會的演化,”基於日內瓦的跨州信仰信息中心(CIC)研究員朱莉·蒙當棟(Julie Montandon)指出。其結果便是-信仰狀況不斷演化,新的禮儀頻繁出現。
瑞士和它的殖民主義
瑞士沒有殖民地,但瑞士經濟的發展卻與殖民大國步調一致,並從其他殖民國家用武力占有土地和資源中分得了一杯羹。
這位宗教社會學家舉了來自日本的“崇教真光”群體的例子,這種宗教形式在全世界共有80萬信徒,其中350人在瑞士。它的儀式“接近仙道教和佛教,還帶有日本社會的傳統價值觀,但也並不僅限於此。這首先是一種自稱為‘試驗性’的群體”,蒙當棟分析道。
例外的是,那些不被瑞士承認的宗教儀式需要申請一個官方批準函。盧塞恩市(Lucerne)剛剛接受了一種經過修改的印度教殯葬儀式。從6月起,印度教信徒可以把他們過世親屬的骨灰撒進羅伊斯河(Reuss)。而伯爾尼或蘇黎世等其它城市則已經允許這種做法。
“可是許多選擇在瑞士進行儀式的印度教徒都特別擔心違法或被人誤解,”盧塞恩印度祭司Saseetharen Ramakrishna Sarma解釋說:“現在很多印度教徒為了能完整地進行儀式而決定回國。這麼做並不簡單,也特別花錢。”
“被骨灰驚嚇”
克利瓦強調:“允許每一位本國居民實現自己的意願,令其能‘放心過世’,這點很重要。因此應該允許印度教徒按他們的傳統方式祭奠。”
在她看來,當人們忘記“我們共享同一種文化-在個體認識之外,還背負著同一種能在喪事等危機時刻把我們凝聚在一起的集體文化遺產”之時,就可能出問題。一旦忘記這一點,例如在猶太-基督教傳統中軀體的重要性,那麼可能會造成悲劇。
“作為牧師,我碰到過許多因骨灰‘受驚嚇’的人,用這個詞一點也不過分,”這位助教提到:“有位16歲女孩說什麼也不願回她家的山中木屋,因為那兒的花園裏撒上了她祖父與叔父的骨灰,讓她覺得那兒在‘鬧鬼’。我還能想到許多在煙囪或衣櫃裏收藏親友骨灰盒的人家,對亡者的哀悼怎麼也結束不了…”
尋求墓地之外的葬禮,必然性地造成傳統教會的排斥,即使後者也應被置於當前宗教與社會漸行漸遠的大環境下來看待。“如今超過三分之一的人既不要牧師也不要神父,而是選擇世俗服務,由朋友或外人來主持,”皮泰確認:“還有極少數人根本不做任何儀式。”
被教會排斥與遺棄
傳統教會不再“壟斷”葬禮市場,司儀儒利安·阿貝格倫·維拉齊(Julien Abegglen Verazzi)介紹。從事這種來自盎格魯-撒克遜世界的新職業人,會伴隨人們度過生命中的重要時刻。他指出:“教會適合大多數人的需要,但也將很多人排除在外。”
阿貝格倫列舉了幾個例子-離婚者、改信其它宗教者,和與有其它文化背景者結婚的人。這類人過世時,天主教或傳統的新教儀式是他們的親友所不能想象的。
即便弗裏堡大學牧靈神學、教牧學和講經學教授弗朗索瓦-澤維爾·阿姆赫特(François-Xavier Amherdt)承認“需求的風化”,也認為該就事論事地看待:“在‘歷史性教會’提供的各種人生大事紀念儀式中,當今人們最常求助於教會的,無疑還是葬禮。”
“因此教會會被‘要求’更新語言與主持方式,”這位教授繼續說道:“與此同時還要不斷從基督教傳統及信條中汲取財富。神父和牧師們都願意嘗試各種新的形式”,況且“如果運用得當,天主教和新教的儀式都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無論是否經過教會祝聖,這些“司儀”都會與亡者親屬大量接觸,讓他們有機會決定所采納的儀式。至於克利瓦,她表示:“那些廣為人知的形式,像是在墳上獻花、向棺木上扔一把土,會讓我們心安。其它的文化也深知這一點,常常比我們了解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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